【蔺靖】中秋 · 邀月
迟来的更新，并祝城阙生日快乐。
进度比我想得要快，这个文我预计要写24篇，现在看，没准20篇就搞定了.......咳，那多出来的篇目，就当番外放肉吧xx
顺便把前文改了改，如果想看走链接，不看也没太大关系：
狗O私，逻辑已死，所有不合理属于我，他们属于彼此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一
萧景琰独自坐在邀月阁中，皓月当空，屋外一地迷蒙的白。可他没有出门去看，只在屋中坐着，对面空无一人，面前的小几上，酒已冷了。
他有些困顿，晃了一会儿神，又清醒过来。
几时了？
陛下，刚过三更。
把酒撤下去，再温一遍。
陛下，这……
去。
内监悄无声息地走上来，撤走了杯盘。
二
后来还是熬不住，撑着矮桌打起盹。
蔺晨站在邀月阁前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。内监温好了酒回来，跪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。蔺晨摆摆手，端过托盘，屏退了侍从，从容走了进去。
酒重新被放在桌边，蔺晨却不忍心叫醒萧景琰。睡颜仍无法掩饰疲惫，回了金陵这一个月，看来他也没好好照顾自己。
但怨不得萧景琰，是他来晚了。 蔺晨撑着下巴静静望着对面的人，心里轻轻叹了口气。
一个两个的，怎么这么不省心呢。
三
萧景琰睡得很不安稳，眉头一直皱着。即使如此，蔺晨还是不忍心吵他。以前，蔺晨觉得萧景琰自有他应该承受的东西；后来，他不确定了。
也许，他本不该承受这些。
四
半个月前，琅琊阁来了一封信。
没有百里加急，没有宣读的随从，只是一封普通的信。文法平实，只有宣纸上暗印的龙纹显示了写信人的身份。算算日子，大梁的陛下刚回到金陵没两天。
不知道是不是皇帝自己的主意，但邀请自己赏月还打着中秋君臣宴报答救治之恩的名号，这主意可实在不怎么样。蔺晨笑了笑，把信折好，收进袖子里。
想了一会儿，回身提笔写：知音世所稀，携酒踏明月。
写完自己都怔忡了一下。他也许该直接拒绝，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回。可他竟然答应了，不仅答应了，还写下那么难得的两个字。
知音吗？
蔺晨不知道，只知道他一闭眼，就想起那个微醺的夜晚，那人眼角压抑的红，和他轻轻颤抖，却依然挺直的肩膀。
......也罢，写就写了吧。
五
没想到，途经镇江的时候出了事。琅琊阁就是这样，它庞大，但也松散。庞大到明岗暗哨遍布江湖，松散到，几乎没有形成完整链条的体制，几乎所有的暗桩都有同一个直属上级，蔺晨。所以他什么都要亲力亲为，根本无法假手于人。
其实，也没迟到太久……蔺晨苍白地安慰自己。事实上，他晚了整整一天。进金陵城的时候，已经是八月十六黄昏了。
蔺晨看着萧景琰马上就要醒过来的脸。其实抱怨不得萧景琰，是他来晚了。他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写下知音两个字，也许一开始他就知道，这个人是会在接到消息后，这样坚定不移地等着他的。
六
萧景琰睁开眼。眨了两下，看见一张大脸正对他支颐而笑。愣了一会儿，喃喃道：“……蔺晨？”
蔺晨心里忽然有只蝴蝶拍打了一下翅膀。
萧景琰的神志清醒过来，他意识到对面的人真实存在着，几乎是立刻恢复了一贯的端方有礼的态度。
“少阁主这擅闯他人庭院的习惯，即使在宫里也改不了。”
蔺晨笑笑却不接话。
“陛下昨晚也是这么等着我的？”
萧景琰沉默。
蔺晨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，伏在案上看他，毫无正形。
“陛下，如果我没有来，你打算一直等下去吗？”
七
萧景琰从袖口里取出那封短笺，被绑在鸽子腿上飞了那么远，现在被叠得整整齐齐，字迹依稀。
那个活在梅长苏言语中的萧景琰，慢慢从蔺晨的脑海里活过来了。
他还记得当初梅长苏告诉他水牛的故事，自己一脸不屑的表情。原来被人这样真诚地对待，是那么不一样的感受。
还好他赶来了。
八
既然来迟了，肯定不能空着手。蔺晨捧出一个小食匣。
“陛下有酒，我有点心。”
“我以为阁主会说你有故事。”
“哈，江湖上根本没有故事。故事是假的，江湖是真的。”
九
鲜肉月饼皮酥肉嫩，一口咬下去还有隐约的汤汁渗出来，热乎乎地捧在手里，饼渣掉了一袖子。
蔺晨和萧景琰一人捏着一块，对着啃。面前青玉壶，杯中残酒尚温，酒液透亮又有淡淡的金黄色，像月光。
宫中不比琅琊阁，但好酒还是藏着几样的，比如照殿红，比如今晚的秋月白。
蔺晨不是江南人士，对鲜肉月饼没有那么大兴趣，吃了一块就就专心去研究那酒。玉壶光转，杯中佳酿，蔺晨望着萧景琰的侧脸，醉得很快。
美酒，美景，美人。
十
蔺晨支颐卧在榻上，毫不拘礼。萧景琰难得的舒心，似乎见到这个人，他就回到了琅琊山中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。月余来的朝政繁杂，此刻也都抛诸脑后了。
他感应到蔺晨灼灼的目光，回过头看他。蔺晨吃了酒，眼神却更亮，像天上的星辰。他不知在想什么，嘴角轻勾，一双桃花眼透出几分邪肆来，萧景琰一时竟痴住了，待回过神来不由耳尖烫红。
蔺晨却笑得更开心些，仰头将杯中福根一饮而尽，伸手拍在萧景琰胳膊上。
“走，报答陛下的好酒。我们去看月亮。”
十一
萧景琰晕乎乎就被蔺晨带上了房顶。他身量不算小，虽然见识过蔺晨的轻功，但想不到他喝醉了仍能有如此力道。
蔺晨丝毫没有触犯天子威仪的自觉，从容将萧景琰搂在怀里。他浑身都散发着暖洋洋的酒意，素白的袍服被月光沐浴，萧景琰只觉得，那个怀抱莹润温暖。
但他并不是那么矫情的人。所以蔺晨松开手时，他抑制住了身体因贪恋而生的轻微瑟缩。
十二
夜深，天气有些冷。好在秋月白温和润补，两人心里都是暖的。
月亮很高，不算很亮，沉默地昏黄着。萧景琰虽在宫中长大，也是第一次这样俯视这座沉睡中的王城。
金陵一片月，万户捣衣声。
他心里那点闲适之心顿时如霁云，澄灭得干干净净。如此睥睨天下，他只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，更重。
他又想起那些往事，洗不掉，化不开，那是往者留给他一个人的债。
萧景琰对着那轮明月出神，直到有双温稳的手掌搭上他的肩膀。
十三
衣袍上有酒的气息，有蔺晨的气息。他未散的体温还附着在上面，如月光包覆着他。
蔺晨站在萧景琰身后，用自己的外袍把他裹起来。
他听见他在耳畔说：“陛下，何愁高处不胜寒？”
萧景琰闭了闭眼，终于轻叹口气，任由自己靠进那个怀抱里。
十四
蔺晨一大早就回了琅琊阁。萧景琰下了朝，在桌案前看见一只白鸽。鸽腿上绑着小信筒，打开是张纸条。
“陛下的驿马太慢，若是有事，便差小红回来。”
桌上还有厚厚一封信。
“喂养鸽子十八法”。
萧景琰：…………
TBC
不要问我为什么最后逗比了，我也不知道，嘿嘿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