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岸何尝不是彼岸。”

【陆花】明暝(二)

发上来主要是为了断后路。脑洞如同脱缰的野马,可能我应该给本文起名叫脱缰【。】微黑化慎!

狗O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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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小凤在深浓的夜色里狂奔。也许他偷溜出来的动静已经惊动了花满楼,但他现在不敢停下来一探虚实。不是怕花满楼会追上来,而是担心,自己一旦停住脚,就再也克制不住想回去的冲动。

天快亮了。距离郊外的路还有一段距离,他需要加紧脚步。百花楼,在他身后变成一个看不见的小点。持续的奔跑让他的感官有些麻木,更不要提腰上伤口的疼痛。它根本没来得及愈合,只是被花满楼进行过简单的包扎。陆小凤按住那处伤口,有隐约的湿意从衣服里渗出来。


天刚刚擦亮的时候,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,而他终于出了城。郊外的雾很重,在雨丝的包裹下散发出泥土的腥味,让陆小凤甚至闻不见自己身上的血气。他已经累了,但还不能找个地方好好歇歇。城郊向南十里,是他最终的目的地。

那里是座破庙。比他想象得还要老旧些,年久失修一般。陆小凤现在真真切切地怀念起百花楼的软塌了,这样的寺庙里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舒服的床铺的。扣三下门环,接着再扣两下。门悄然开了条缝,一个光头将陆小凤拉了进去。

“你来晚了。”一个人说。

“他的耳朵很好。我不能冒险。”另一个人回答。

说话的声音消失了。雨势渐渐大起来,冲刷着大地,整座庙宇仿佛伫立在天地间的一盏黑黢黢的笼子。


陆小凤被那光头引入回廊。道路曲折,起初还能看得到天井中灰暗的天色,渐渐便什么都看不见了。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已被带进了室内,但回廊悠长,还看不到尽头。陆小凤怀疑那光头触动了某些机关,因为他们在回廊中所走的长度,似乎已远远超过了从外面看这座古庙的大小。可他看不到那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。过了一会儿,他们开始往下走。空气开始变得浑浊,灯火也不够亮,陆小凤猜他们已经到了地下。

“握住。”一个声音说。

“这是什么,雨伞?这里已经不下雨了。”另一个声音回答。

“前面就要没有灯了,你会变成瞎子,瞎子需要一个引路人。”第一个声音说。

于是一阵窸窣后,这里再度归于平静。只听得到脚步声,在幽深的隧道里响起来。


黑暗会让人对时间的概念产生模糊。陆小凤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样走了多久,他的伤口似乎不再流血了,这也许是件好事;但也许,预示着更坏的事。他现在确定这里有某些机关,他已能清楚地听到那些机括弹动的声音。但这并没有用,因为他什么都看不见,只有一把不断拉着他向前走的雨伞。陆小凤又开始想念花满楼了,如果花满楼在这里,就能准确记住他们走过的每一步,能告诉他现在到底是哪里,更重要的是,每当花满楼在身边时,陆小凤总能更安心些。


他们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。

“就到这里了。”

“这里?这里是一扇门。”

“就是这里。前面的路要你自己走。”

陆小凤不愿再问。他已知道,领他来的人什么都不会再说。于是他推开那扇门。

前面的路宽敞得多,只是依然漆黑一片,丝毫看不到光亮。迂回许久,他终于在前方的拐角处看到了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。


他走过拐角。这是一个在墙侧壁掏出的暗室,室内放着一张躺椅,里面则是一重厚厚的纱帘。陆小凤撇了撇嘴,毫不客气地坐进躺椅里。烛光幽微,眼睛在黑暗中艰难适应着光线的变化,一切都昏暗不清。

“这可不像是你请我来的样子。”

“事急从权。你该知道,我还没有完全相信你。”

对方的声音很沉闷,嘴上大约扣了茶杯之类的东西。陆小凤苦笑,他为了帘后这个人不惜挨上一刀,可直到现在,他对此人依然一无所知。

“即使过了昨晚,你还是不相信我?”

“——昨晚你做得不错,”那人答道,他音调平平,听不出悲喜。“下手这么重,我都有些心疼你了。”

“花满楼很聪明,我不能在他面前作假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哈......”那人笑了,即使隔着杯子也能听出他笑声中的干瘪虚伪。

“可你已经作假了。花满楼恐怕永远也想不到,你会亲手把自己伤成这样。”


陆小凤沉默了。他出了一会儿神,闭上眼仰靠在躺椅里。蜡烛又暗了一点,仿佛马上就要熄灭。

“......因为对方是花满楼。你这样的人也许永远不会明白,欺瞒朋友是什么样的感觉。所以我只好把自己伤得重一点,好让心里能稍微过得去。”

帘后轻哼了一声。

“我刚才还准备相信你,不过现在,你让我开始怀疑,你和花满楼有可能已经达成了新的约定。”

陆小凤从椅子上猛地坐起来。他脸上难得的严肃,额头因为扯动了伤口而渗出几粒汗珠。

“条件是你提的。既然用花满楼试探我,又何必猜忌我的真诚。况且,我根本没来得及同他说上几句话。”

那人不说话了。陆小凤等了一会儿,他很想冲过去把帘子挑开,但他知道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

他重新躺回去,叹了口气,闭上眼。


“你就这么从百花楼里逃出来,不怕花满楼起疑心吗。”

就在陆小凤快要睡着的时候,帘子后面的声音又响起了。

“......他不会。”陆小凤没有睁开眼,笑容有些惨淡。

“花满楼从不会问我为什么离开,去了哪里。他从不追出来,”他说。

“他相信我。”


帘后传来一阵脚步声,很快就消失不见了。陆小凤知道,那人走了。

“噗”的一声,蜡烛终于熄灭了。密道内恢复了漆黑,陆小凤鼻端闻到一股甜香,他毫不抵抗地陷入了昏迷。

丧失意识前,陆小凤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旋着那个问题。


花满楼会不会起疑心?

他到底,会不会追出来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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